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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午海战失败之后,腐败无能的清政府苟延残喘,签订了丧权辱国的《马关条约》。清政府不仅给侵略中国的日本赔偿了数以亿计的白银,还将辽东半岛和台湾及附属岛屿割让给了日本。
割地赔款并没有换来和平,反而大涨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和狼子野心。年,贺龙在涪陵霸气扣押了两艘违法的日本商船,这件并不算太大的事件,却让人十分解气,忍不住给贺胡子竖起大拇指!
年4月,孙中山兴师北伐,任命熊克武为四川讨贼军总司令,对盘踞在四川的北洋政府军发起全面进攻。贺龙率所部一个团的兵力,参加了这次讨伐之战,隶属于石青阳军、汤子模师。
贺龙团为石青阳部的先锋,进攻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涪陵。涪陵系川东重镇,长江和乌江的汇合处,是下游物资的集散转运之地。贺龙率所部趁着凌晨时的大雾,对守敌发起猛烈的进攻;激战一日,贺龙部击溃防守涪陵的杨森部两个团,拿下了这个战略要地。
涪陵的丢失让北洋军第2军军长杨森焦急不已,因为吴佩孚答应给他的一大批武器弹药,不日就要送到重庆;但涪陵丢掉后,水路交通被讨贼军切断。当下,杨森的部队极缺弹药,原本还指望吴佩孚的送来的这批枪弹救急呢。
在范绍增的建议下,杨森急忙致电吴佩孚,请求吴佩孚想方设法尽快运些武器弹药过来。接到杨森的急电后,吴佩孚立刻召来心腹商议。经过商议后,吴佩孚决定雇用日本日清轮船公司的两艘货轮,将这批军火伪装成货物,秘密送到重庆去。
那时候,军阀混战,国已不国,外国人在中国境内竟享有诸多的特权,吴佩孚料定讨贼军没有胆量搜查日本人的货船。吴佩孚倒无愧“秀才大帅”的名声,想出了这一招“瞒天过海”的妙计,但他没料到的是,贺胡子根本就不惧怕日本人。
这天晚上深夜两点多,贺龙刚查完哨躺下,参谋长陈图南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:“团长,团长!”贺龙翻身坐起来,问陈图南有什么事?
陈图南说:“参谋瞿伯魁刚由汉口出差回来了,向我报告了一个情况,这会正在会客厅等团长你呢。”贺龙披上衣服,走了出来,见到了团部参谋瞿伯魁。
瞿伯魁向贺龙汇报了他所意外得到的一件离奇的事情。
原来,瞿伯魁到武汉做了一趟买卖,返回的时候,从宜昌搭上了日本人的轮船“云阳”号回涪陵。大家可能会疑惑,作为团参谋的瞿伯魁怎么会作起买卖来呢?原因很简单,那时的旧军队军饷没有保证,所以都是自己做买卖来养活手下的士兵,没钱没饷没粮谁会跟着你玩命。
瞿伯魁乘船到了万县的时候,天还没黑,轮船就停在河对门陈家坝码头。晚上二更天时,这艘船忽然开动,向上游走了十来里路,在一个僻静的水面上停了下来。
当参谋的瞿伯魁是个心细的人,心里不禁纳闷这船放着码头不停靠,为何要在三更半夜开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呢?如果是装货,为啥不等到天亮,偏要在黑夜,还选这么个僻静的地方?
就在瞿伯魁纳闷时,又一艘轮船开到了这里,这艘船叫“宜阳”号。两艘轮船趁着夜色,开始装起了货物。出现这样反常的情况,瞿伯魁的脑袋里开始飞速转了起来,这船偷偷摸摸的,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?黑货?
瞿伯魁眼珠转了转,心想道不会是军火吧?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因为当时正值讨贼军和北洋军在四川大战之际,这样偷偷默默运送的东西绝不会是普通货物,极有可能是吴佩孚运给杨森的武器弹药。
瞿伯魁趁黑偷偷摸了摸货物的形状,心里基本确定了,这些货物就是武器。他暗中算计了一下路程,船明天必宿涪陵,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起来。船只要在涪陵一停靠,他就设法脱身将此消息告诉贺龙,如此,部队将会获得一大批枪弹。
第二天,两艘船行到了涪陵下游20里一个叫小乡场的地方时,便抛锚停泊,并且禁止一切旅客下船。他们知道涪陵已经被讨贼军占领,因而轮船不敢靠近,打算在第二日凌晨时开船,闯关而过。
轮船封锁了所有旅客,瞿伯魁思来想去,趁天黑所有人放松警惕时,顺着铁锚滑下了水,泅水到岸,又一口气跑了20来里路,到了涪陵,连夜将这个重要的消息报告给了贺龙。说到最后,瞿伯魁激动地说:“团长,如果我们截住这两条船,一定能获得大批弹药。”
听完瞿伯魁的讲述,贺龙磕了磕烟斗,对他说:“伯魁,你做了件有功的事,先回去休息吧,我绝不会让这两条船跑掉的。”
瞿伯魁离开后,贺龙和陈图南当即商议其对策来。陈图南担心的是:船上全部装的是军火,一定会有足够的准备。如果采用武力强行封锁,很可能会打着弹药,两条船会报销,船上乘客也会遭难,这样还抓不到证据。事情就会闹大,会引起国际争端。
陈图南的顾虑不无道理,显然武力封锁不是一个好办法。贺龙深吸了一口烟,沉思良久,忽然计上心来,兴奋地对陈图南说:“日本人贪财好利,一向瞧不起中国军队,咱们就利用他这个弱点。”
接着,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陈图南说了一遍,陈图南一听鼓掌说道:“这个办法好,这就叫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”
议定之后,贺龙还做了另一手准备,他命令3营埋伏在荔枝园码头后面的高地上,万一第一个方法行不通的话,那就采用武力封锁。贺龙心里已经决定,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日本人的这两艘船过涪陵。
天亮了,江面上的薄雾渐渐消散,两艘挂着狗皮膏药旗的日本轮船,冒着黑烟开到了涪陵码头。这时候,码头上约有四五百名准备搭船的“客人”,挥舞着手中的帽巾,表示要搭乘船。这些“客人”都是贺龙手下的精兵乔装而成。
果然,船慢慢地停靠在了码头。这些贪婪的日本人被卖国贼们惯坏了,压根就瞧不起中国军队,他们认为占领涪陵的中国军队压根就没胆子搜他们的船。四五百人搭船,一人一块大洋,不到半日就能到重庆,那可是四五百大洋的收入。就像贺龙说的那样日本人确是贪财好利。
船刚靠岸,这四五百名乘客就呼啦啦地分别涌上了两条船,并迅速抢占了领航台、机器仓、货仓、客舱。船主一下子慌了,但还是壮着胆子喝问到: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
魁梧壮硕的贺敦武笑着说道:“老子姓贺,要查你们的船!”
船主一听急了,“放肆,太君的船,统统地,不许检查。”
“太君”这个字眼让贺敦武的眉头不禁一挑,“这是中国的江河!”随后,他冲上船的手下一挥手,下令检查。
船主一见这情形,狗急跳墙,嗖地掏出手枪,就要打贺敦武,满是肥肉的脸上一片蜡黄。贺敦武飞起一脚,踢在了船主的手腕上,手枪顿时落入水中。这时,有个日本兵开了枪,打倒了两名中国士兵和一个副官。贺敦武火了,大喊一声:“还击!”
一阵枪响,船主和几名日本兵立时中弹毙命,没死的日本人都束手就擒。这两艘船都被贺龙部扣了下来,从船上清理下来了大批军火,其中光子弹就有多万发。这样的事情在当时,没几个人敢干,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贺胡子。
贺敦武将没死的日本人都押上了岸,一共有17个日本人,还有吴佩孚的军械处长。贺龙在团部驻地涪陵北岩钩琛书院开庭审问这些人,主审的审判官就是曾经在日本留过学的团参谋长陈图南。
为了使日本人看到中国军人的气势,审讯堂外,禁卫森严;审问堂内,气氛肃然。一队彪行大汉,抱着鬼头刀,将这群日本人押到了堂内。这些日本人刚进堂的时候,有的耷拉着脑袋,有的还靠着那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支撑,依然一脸凶煞。
陈图南突然将惊堂木“啪”地重重一拍,厉声用日语喝道:“你们狗胆包天,竟敢深入中国内河私运军火,助长内战,该当何罪?来人哪!拉出去,枪毙!”说完,陈图南又用汉语重复了一遍。
陈图南的话音刚落,一队抱着鬼头刀的彪形大汉,上来就要将这些日本人拖出去。那些日本人见审判官真的要毙了他们,顿时吓坏了,为了活命,再也顾不上什么武士道不武士道,都趴在地上磕头求饶。
陈图南见状,抬手示意左右,接着又用日语喝道:“尔等犯我中华民国之法,本该从严惩处,姑念尔等稍存认罪之心,尚怀改悔之意,可予稍容宽待,暂行收监,听候发落处理。来人哪!押下去!”
日本人被押下去以后,陈图南长长出了一口气。贺龙走了过来,笑着对他说:“图南,你这审判官不错!”
陈图南说:“我也出了一口在日本留学时的气。”接着,他又对贺龙说:“文常,那些日本驻我国的使节还会找麻烦的!”
贺龙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别拿他当盘蔡!”
贺龙和师长汤子模以前敌总指挥的名义,向在汉口的日本日清轮船公司发了一封抗议信。信中,先是指责日清轮船公司的轮船在讨贼军奉命讨伐吴佩孚、刘湘,两军对垒之际,故意违反国际公法,为吴佩孚运送武器弹药,参与中国内战。
接着,又指出,日清轮船公司的两艘轮船在涪陵码头到岸接客,却拒绝接受中方的检查,还开枪射击,致使我军官兵受到伤亡,严重违反了中国戒严法。
信的最后,贺龙和汤子模要求:
1、对我方伤亡官兵,日清轮船公司应赔偿一切损失,承担一切后果。
2、依据戒严法,船上所有私运的军火全部没收;两艘船作为犯罪主体,也应依法没收。
3、日清轮船公司向我军正式道歉,并保证以后不再违法私运军火及其他禁运货物。
事发当日,汤子模将事情的前后详细电告给了讨贼军总指挥熊克武。在电报中,汤子模建议鉴于目前的形势,应将这批弹药快速运往前线,以解决前方将士缺少弹药的困境。熊克武采纳了汤子模的建议。
贺龙截下的这批武器弹药,留下了一部分装备自己的部队,其余大部分被送到了前线各部队。这批武器弹药数目不在少数,贺龙能优先装备自己的部队,已是不错,毕竟当时的政治环境复杂,而熊克武、石青阳、汤子模等也具是爱国军人,如果换做有些人,最后结果就不好说了。毕竟,贺龙当时不过是个小团长。
没有了吴佩孚的这批弹药,杨森部士气大跌,要知道打了许久,无论是北洋军还是讨贼军,弹药消耗都十分严重。反观讨贼军方面,有了这批武器弹药的补充后,士气大振,趁机发起了对重庆的进攻。
两天后,日本驻宜昌总领事贵根来到涪陵找到贺龙,为日清轮船公司说情,要贺龙把抓捕的日本人放掉。贺龙直接没予理睬,人依然扣押着,对于先前发给日清轮船公司抗议信中提出的三个条件,一个也不妥协。
这事就这么拖了下来,武器弹药早就用来攻打北洋军队了,轮船依旧扣着,人也依旧关押着。直到年,北京政府外交部发来电报,说日本公使馆请求释放云阳、宜阳两艘轮船上被抓捕的日本人。
这件事,终归是要解决的!最后,日清轮船公司给贺龙部赔偿了10万大洋,这件事才算了解。贺龙将这10万大洋全部发给了麾下的将士。
自从甲午海战之后,古老的中国大地上陷入了一段极为黑暗的岁月,政府腐败无能,列强横行肆掠。那些外国人,在中国的土地上肆无忌惮,目中无人,那是一段无比屈辱的历史。
而日本不仅侵占中国的领土,后来更是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,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。贺胡子怒扣日本轮船,设法庭审判违法犯罪的日本人,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解气。
百年屈辱史,几代人前赴后继的流血付出,才换来了今天的和平安稳。奴颜屈膝、忍气吞声是换不来和平和尊严的,晚清政府的割地赔款,把列强们养成了一头头更加贪婪的饿狼,给国家带来了无尽的灾难。
只有国民万众一心、同仇敌忾,只有祖国繁荣强大,我们才有和平可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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